本帖最后由 刘小骥 于 2015-4-24 11:42 编辑
谷雨前，网购了一株南通雀舌。树不高，四十多公分，也不大，十来岁的少年亦可端起，可这树，却成心仪之物，在出房接受阳光雨露之前，便和整理箱内的草龟们为伴了。 南通雀舌，说来没有山采的，而在大多数南通人的心目中，也唯有南通雀舌被誉为真正的雀舌罗汉，它不同于江浙小叶罗汉，或是其它地域之小叶罗汉，它只开花，不结果，也就注定了它只能靠插杆繁殖的孤独。鉴别一株南通雀舌的价值，按照资料和玩家们的看法，首先看是否有大根、奇根，其次看主干是否下粗上细，收尖自然，枝叶则放在其次。这是因为根是很难人为制造出来的，而且只有年复一年地困在盆中，根部受到挤压，换盆时人为的调整，才形成了千变万化的形态。从这方面看，对南通雀舌根部的审美，和我们通常追求的“八方根”有一定出入。地栽之树，很难形成那样特别的根盘。 在业余玩家里，我想自己算不上一个精明的盆友。其一，是不懂得讨价还价；其二，对树木的喜好多半凭借自己的兴趣，一眼相中的固然好，他人再很难左右其决定了。再则，对品种鉴别和选择上也没下太大的工夫。 这株罗汉，是在论坛上一位老玩家手中买的。初看，并不觉得有独特之处，根盘不算奇，树形也不过高挑的文人大树形，不是很出彩。可我却喜欢它的自然，中间偏上位置的，半跌半飘的大枝，无论从哪个角度观摩，它都是一棵中庸的树，一棵适度的树，经得起反复端详的树。这，就足以让我决心收藏它。 在论坛上，微信上跟卖家讨价还价，几个来回之后，其浮动空间并不大。从卖家那边看，他在心中已有了一个价值尺度，低于此数目，不会成交。再则，对方并不急于脱手，不像年底要抛货，可能会比目前的价格至少低三分之一的数目拿到手。另外，玩家大抵也是瞅准了我要买的心态，这就更难有价格浮动的空间，但我犹豫了一回，还是付了款，因为每一棵树都是孤品，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，该出手时就出手！ 买过树，便高枕无忧地去报社批卷，几天后，树回来了，用大泡沫箱装着，外面还套了纸盒。取出来看，除了少量细枝断裂之外，没有硬伤，也就上了从前栽黑松用过的盆。这暗红色的紫砂盆，也就成批生产的通货，也没圆盏衬托得俊朗孤高，却也只能暂时充当安身立命之所了。 翌日下午，在盆内铺苔，检视条位分布，只对顶进行了微调，没有大动作。 雀舌罗汉，以春芽呈菊花状收拢、不发散而闻名，而每一片叶，略微内卷，肉质感强，酷似鸟雀的舌头。普通小叶罗汉，偶尔也见菊花头，且非常明显的，因此有时鉴别起来，会有难度，也听说有老玩家阴沟里翻船的。这方面，有待经验的累积。 树抬上桌，我请小影帮捕捉了几个我正在铺苔时的特写，并嘱咐：“捕捉人物劳作时的特写一定要动态的，不能摆。摆出来的僵、硬、不自然。捕捉的人物哪怕不漂亮，也生动传神。”于是乎，我从镜头里看到自己的模样：铺苔时的微笑；对树木侧面疤痕收口的养护思考；树冠右侧的枝片，以及大飘枝最下部的枝条要培育成片，等等。随后，我又给她捕捉了品茗赏树时的神态。同样是面对一棵树，男人和女人，我和她之间，其神态和感觉相差如此之大。 从树木的树皮色泽、爆皮程度、愈合完全或不完全的瘢痕，枝片蟠扎时留下的或深或浅的痕迹判断，我估摸它的盆龄在二十年到三十年左右。当然，这是主观臆断，没有具体的科学依据，更没精密仪器去测量。又或者，它是地栽若干年后上盆培育、重新矫过根的；最坏的打算，当然是树是嫁接多年后成型的，那么价值将大打折扣，这就要靠卖家良心和自己经验……但无论属于上述哪一种情况，我都不会太在意。从树中，看到了故事和人物心态，或许才是它最大的价值体现。 |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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